据中国之声《新闻纵横》报道,说起“丝绸之路”和“大运河”相信大家都不会陌生,它们都是人类社会遗留至今的文化遗产,它们的伟大遗存承载着历史的记忆,是各民族开拓进取、兼容并蓄的辉煌印记。但是,原本计划于北京时间昨晚公布的中国大运河和丝绸之路项目申遗结果再度延后,由于进度一再拖延,世界遗产大会尚未开始审议中国的项目。也因此,昨天的整个过程,可以归结为一个字:那就是,等。
从北京时间前天晚上8点开始,包括中国在内的40个备选项目就进入了最为紧张也是最为关键的议程,由世界遗产委员会投票,产生新的世界文化遗产,并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我国今年有两个项目申报,一个是大运河,一个是丝绸之路。
按照规定,每年每个国家只有一个文化遗产的申报名额,也因此我国今年的名额,给了大运河。而丝绸之路则是和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联合申报,用的是吉尔吉斯斯坦名额。项目全称叫做“丝绸之路:起始端和天山廊道的路网”,全长5000公里,也就是说把古代全长8000多公里的丝绸之路给断开了,截到中亚的七河地区,涉及到三个国家一共33个申遗点,其中我国是4个省共22个申遗点。这是我国的首个跨国申报项目。
目前我国拥有世界遗产45处,仅次于意大利,排名世界第二。据说,在接下来几年的预备名单上,已经排了30几个申遗项目了。那为什么各地如此热衷于“申遗”?戴上“世界文化遗产”的帽子,对人们意味着什么?
可能是电视剧看多了,踏上丝绸之路的每处遗址,总难免有种随时会“穿越”到古代的幻觉。站在西北荒无人烟的大漠中,也很容易想象,眼前骆驼成群、商人们一颠一颠地运送着对本国百姓完全陌生的“新鲜玩意儿”,比如丝绸、茶叶,或者香料。但记者一直困惑的是今天的人们为什么还在如此的热衷“申遗”。申遗,到底改变了什么?这种思考,是从和甘肃省瓜州县文物局副局长薛金的对话开始的。
薛金:你看前面遗产区那有个保护建桩,建桩上面不是有个四方形刻的在那空着么,那就等着锁阳城申遗成功以后,把“世界遗产”的标志就要刻在上面,等明天。
在我国全部22个申遗点里,锁阳城不知道算不算最不知名的,采访的当天除了我们也只看见零星几个游客。但这里,却拥有令人叹为观止的古代城墙、保存完好的军事防御和农田水利灌溉系统。对于锁阳城,对于地方政府,“申遗”意味着遗址为天下知,是经济。
薛金:也是为了就是增加游客,带动地方经济的发展。
记者:去年是1万多游客,如果要是这一次入选了以后,预计游客能……
薛金:游客是肯定会增长。申遗一旦成功的话,游客就是猛增。如果不申遗的话,至少说我们今天坐的电瓶车肯定没有,参观的木栈道肯定是没有,那标识石头肯定没有。
而早就是热门景点的西安大明宫则没有这种烦恼。这片我国古代乃至世界最大面积的宫殿建筑群,历经17位皇帝,可以说,是丝路养分输送的起始点,所有贸易、使者往来,政令都由此发出。按理说,这里似乎不需要再多一顶“世界遗产”的帽子。但和陕西省文化遗产研究院院长周萍的对话,让记者明白,对于学者,对于考古研究,“申遗”意味着文物保护由散乱到集中,是文化。
周萍:就是原来的考古可能是一片一片发掘。但是因为这次申遗呢,我们可以整体的对它进行一个普探,这一次整个把这个就全部打开了,等于给我们展现了一个唐代的中国农耕文化最鼎盛时期皇宫的一张平面图。
记者:以前看不到么?
周萍:以前是知道,大概哪有啥哪有啥,我们知道这个地方太液池,我们知道那个地方是三清殿,那个地方是大佛殿。但是这次对我们来说,这么完整地展现在你面前,你的那种激动啊,就说,呀,那阵做的这么好!等于是给世界交了一份我们几千年的文化或者遗产保护到现在的一个答卷。
在大明宫的展厅里,有一处居民棚户区的实景,简陋的土坯房,里面狭小而拥挤,十几户共用一个水龙头,一间厕所。即便就在眼前,你也很难想象,这就是6年前的大明宫遗址。当时这片3.5平方公里的遗址区里,挤住着10万人,因为要保护文物,不能铺地下管道,这里始终无法享受现代的城市基础设施。62岁的梁老就是其中一位。如今他已搬到遗址区外的楼房里了。对于百姓,对于这10万人,“申遗”意味着棚户区变城市绿肺,是生活。
记者:在这儿是吗?
梁老:啊,对对,就是这,家属院就在这,138号。
记者:它当时跟您们说的时候说个是因为,这块地要申遗吗?
梁老:说了。当时没说申遗,主要说建那个大明宫遗址公园。当时你看了,我们家也是那种情况,并且好不到哪去。你个人力量再大,没有国家力量大,全在巷子里边。我现在整体搬迁杨家庄,新小区,这基本上不掏啥钱。
历史上,这条横贯欧亚、绵绵悠长的丝绸之路,曾经造福过沿线的数百万民众,并最终缔造了大唐的兴盛。如今1000多年过去,丝绸之路正被历史赋予新的意义,不变的是它依旧在改变着这个国家的经济、文化和百姓的生活。(记者 丁飞 张孝成 胡晓辉)